两个不知姓名的裸身武士披金挂银地就出了阵。俩人身上的纹身密密麻麻，比布料还多。他们浑身还都抹了油，在盛夏的阳光下闪闪发光，不知是为了防晒还是为了什么别的用途。
一边走着，俩人还一边抖着剑花，手上的马来剑像金箍棒一样转着圈。
俩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在距离五步开外的地方停下来了。
西边守军派出的武士举起了自己脖子上的一个金吊坠，向对手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我说范先生，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听听...”范莱恩竖着耳朵听了一通马来语，对朱由检解释道：“他说他身上涂了润滑的神油。”
“神油？要神油干嘛？”
“他们似乎觉得把皮肤润滑之后可以跳弹...涂油是普遍现象，有巫师都会涂油，那些涂了油的家伙就会觉得自己不怕子弹了。”
“那要是被打死了呢？”
“被打死就怪他们心念不坚定。”
“还行...果然是萨满教的套路。那胸口的那护符呢？”
“他在向他的对手炫耀他的护符。他说，他戴着这个护符就不会受伤流血。”
“这也是巫术加持的？”
“那是当然，巫师是无所不能的——我们分析过这样一种行为，这可能是原始的交感巫术。总而言之，这也是一种有趣的爬杆信仰罢了。”
“爬杆信仰？你是说异教信仰或者原始宗教吧。”
“啊对，是这么回事，我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
闻言，朱由检想了想，突然问道：“那你怎么看儒教？”
“我们坚持认为儒教不是宗教！儒教是一种伟大的哲学思想。”范莱恩像条件反射一般回答。
“你反应很快啊，老范。你放心，这不是送命题——至少现在不是。”和范莱恩闲聊了几句，朱由检又把目光放到了对面那两个浑身涂油的武士身上。
他们两人直到现在还是一动不动。两个人手拿着马来剑，以两人之间的中点为轴心转圈。
一圈一圈又一圈，两人一边绕圈一边比划，齐头并进不分高低。
正当朱由检看烦的时候，不知从哪有人大喊了一声“amok”！那二人转的两人忽然便冲向了对方。刀光一闪，一个挂着护身符的脑袋腾空而起，“噗通”一声掉在地上。血喷得老高，喷了他的对手一脸。
“啧啧啧，看来他不怎么虔诚啊。”朱由检摇头道：“一颗大好的人头就这么丢了。我说，老范，这样就打完了。”
“额...一般来说‘可以’打完了。”
“什么叫‘可以’打完了？”
“因为当两边都没有什么战斗意志的时候，这差不多就算是打完了。单挑定胜负，打完了就各回各家。”话音未落，那村寨里忽然响起了战鼓声，蹲在胸墙后头的枪兵全都跳了出来，聚集在空地上。
“这又是在干什么？他们还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