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虎一撇嘴道：“跟风呗，有什么办法。什么流行写什么，有时候流行写才子佳人，有时候就流行公案，指不定过段时间也流行鲷鱼章鱼比目鱼吧，谁说得准呢。现在流行公案，朝鲜、日本、安南的潮流跟着咱们走，流行的也应该是公案。”
孙达点了点头：“那海公案他们应该看过。海公案是新书，还是近几十年的事情，不像包龙图那样可以飞天遁地胡扯，那些编书的人就拿不知道哪弄来的刑部卷宗照着抄，抄到接不上的时候就拿锦衣卫搪塞。我看，他们是怕了，所以才...”说到这，他眼睛向上一瞟他，冷笑一声：
“呵，城上的果然在朝我们这里看。”
“废话！我们俩明目张胆地在这里嘀嘀咕咕半天，瞎子都能看到我们。”
“试出来了，他们是真的怕了，说明城里头是真的没人，没有藏兵洞。”
詹虎叹道：“我早说了他们没有藏兵洞。你当这是南京呢？城门还修三层。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哪那么多名堂？说了你还不信，非要试一试。”
“行了，走吧。”孙达揉了揉鼻子，“看在这次会很轻松。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国姓去，他这下总该出兵了吧。”
——“什么？城里没有伏兵？”郑成功诧异地问。他刚倒好茶，茶还烫着呢。
“没人，我们在升龙周边晃悠几天了，进城里也打探过。城里没什么守军，国姓爷你赶紧攻城吧，我们大摇大摆地翻墙出来都没有人敢拦截，他们是真的怕了。”
“不对啊，这不应该啊。”郑成功的脑袋上多了一团又一团问好，“这不合理啊。这分明是一国首都，怎么这样没有防备呢？我看，这说不定是敌人在钓咱们的鱼。”
“国姓爷啊！”孙达急了。他顶着郑成功说：“您不要老是把简单的事情搞得这么复杂。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没有防备，没别的，就这样。”
“是吗？”
“就是这样啊！国姓爷你是做生意的，你以为别人都是人精？对对，做生意的确实都是人精，因为做生意的一般都长不了，出个败家子早就败光了。但这治国不一样，这治国是父传子子传孙，他不一定每一代都能那么贤明。现在安南这里的情况是，他们就真的没有防备，没有什么别的特殊原因。”
“是我想多了吗？是吗？”郑成功念叨了一句，又抬头望向了孙达：“我想多了吗？”
“是啊，您不该想这么多。”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詹虎：“他说我想多了，是这样吗？”
詹虎没说话，就只是点了点头。
“嗯...”郑成功捏着下巴想了一阵：“大概我确实是把别人想得太厉害了。诶，你们是锦衣卫，这种不合常理的现象多不多？”
“我就实话跟你说吧。”孙达无奈道：“符合逻辑的场景通常只会出现在小说里。现实则不然，很多事情就是没有逻辑。我们查人的时候，经常碰见有些家伙就算是三令五申也不知悔改，见了棺材也还贪图那些蝇头小利。老詹，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男妾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