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娜摇着头说:“明明是个红杏出墙的惯犯,偏偏还装什么大家闺秀。半推半就,欲绝还迎,这暧昧态度看着简直让人恼火。总而言之就一句话——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绝对不忠诚就是欠一顿慈父的毒打。”
“慈父?什么慈父?”
“当然是太祖皇帝——天下万民的慈父太祖皇帝早就有言在先,这些罪人都要‘大法度办他’,是外敌就往死里追着打,是奸臣全都通通给他肃反喽。”
钱益咽了口唾沫,后怕地说:“幸亏我没去直接找制台,原来这里头有这种原由。”
“当然喽,他也不会无的放矢的嘛。”
“但是吧...奥布侯啊。”钱益为难道:“我这边的事情也很紧急啊,也耽误不得。”
“你这个问题我明白,我也是感同身受啊。”克里斯蒂娜朝后头靠了靠:“想当年我在宫里头开朝会的时候,我也提议往海外殖民。我国殖民了哈德逊河口的克里斯蒂娜堡,还有象牙海岸的阿波罗尼亚——简直是不堪回首啊。”
克里斯蒂娜仰天叹道:“我们殖民了哈德逊河口,结果荷兰人接踵而至。他们看我抢了块风水宝地,就心怀不满,想要强取豪夺,用尽了各种肮脏手段,甚至还鼓动本地土著来攻我的城,你说气人不气人?”
“原来奥布侯也跟荷兰人有仇?”
“那可不是。所以你说先去对付荷兰人,我是支持的。只要我在一天,我就绝不会让克里斯蒂娜堡变成新阿姆斯特丹。”
“但是有可能变成新乡...”
“新乡就新乡。宁予外国不予家奴——我堂堂瓦萨家四世三王,四代人就攒齐了三顶王冠,这是何等高贵。就算是荷兰的橘子亲王亲自来了,在我的宫廷里他也只配当跳梁小丑。伟大的瓦萨家族,绝不会在阴沟里翻船!”
“对,你们都是在港口里翻的。”
“你们这群人怎么老是喜欢把天给聊死...”
“啊,我不打扰您,您当我没说。您继续说,该说阿波罗尼亚了吧?”
“阿波罗尼亚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天热。你是不知道,大家虽然都是白人,但太阳晒了之后成色不一样——你们能晒成漂亮的古铜色,我们就惨喽,会晒成红色,跟猴屁股一样红。”
“咿~~好恶心,奥布侯你也会晒成那样吗?”
“你还想不想解决问题了?!”
“啊~想想想。还请奥布侯给在下指点迷津,怎么才能让朝廷在惩戒琉球的同时向南洋投送足够的护航兵力呢?”
“简单——殖民南洋谁的受益最大?”
“好像是国姓爷吧。”
“行了。”克里斯蒂娜一拍手:“结案。谁受益最大你去找谁,姓郑的肯定乐意。”
——晚间。
“是你让他来找我的?”晚上,郑成功在饭桌上问道。
饭桌是个小圆桌,只坐了四个人——朱由检,郑成功,还有两位未来的奥布皇帝。
克里斯蒂娜点头道:“是,问题解决了吗?”
“小事情。我和南洋的郑家说了一下,他们解决了。”
“嗯?”朱由检问道:“什么南洋的郑家?你们在南洋还有分店?”
“不是,不是我家,是南洋安南的那个郑家。”
“哦~就是五百年前和你们是一家的安南郑家?”
“我们一般叫他们河北国或者北河国。南洋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小钱是怕荷兰人袭击我们的殖民船是吧?正好北河方面与荷兰人是盟友,我让北河方面给荷兰人找了点事情做,荷兰人现在没空了。”
“你给他们找了什么事?”
“我告诉他们王师马上要来揍他了。”
“...”朱由检摸了摸脑门,“这个...你确定这能行?你提前报信难道不会导致他们俩抱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