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并非日本人的本意，但因为日本的战术环境对海军提出了“近海作战”的需求，所以日本水师也完全是一支近海海军。
这种海军用来自保还行，但用来对外用兵就会吃大亏。壬辰年他们已经吃了一次了，还让李舜臣扬名立万，送了一个大大的军功章。
但现在，德川家光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危机”。
危机这两个字，拆开来就是危险和机遇。对于德川家光来说，火轮船确实是危险与机遇并存。
危险的是，火轮船对大明来说是如虎添翼。不过他现在已经在心里放弃抵抗了，倒也不妨事。
他也不觉得丢人，在大明面前怂了不丢人，因为谁见了大明都怂。
至于机遇，这就让他满怀期待，甚至有些心痒。
“国姓爷，你看这个火轮船装在铁甲舰上功效如何？”
“诶？我还没和你说，你怎么猜到我要说铁甲舰？哦，你说织田信长灭村上水军用的铁甲舰？对，你猜得没错，火轮船最大的功用就是武装出这么一只铁王八。”
说这话的时候，郑成功自己都有些心惊。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德川家光，低估了他的“直觉”。
这固然是和他的文化背景有关。但一听到蒸汽机，思维上立刻就能跃进到铁甲舰，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本事。
实际上，他也确实是猜到了未来海军的发展路线。
朱由检和郑成功对未来的蒸汽战舰做了三步走的规划。
在有了可用的蒸汽机之后，第一步就是先制造出蒸汽拖船。因为蒸汽拖船等于外置了一个蒸汽引擎，可以给风帆战舰提供蒸汽机的战略机动力，进一步强化中国海军的适航性优势。
第二步，就是造一些铁皮龟船。这些船只不需要有任何裸露在外的风帆，也不会给跳帮战留下任何空间。其唯一的设计指标就是防护，只要皮糙肉厚就行。
这是参照了美国南北战争的“旧例”。
事实证明，只有铁甲舰能够打败铁甲舰。因为那些早期铁甲舰的极为低矮，能够被击穿的木壳全都在水线以下，而水线以上坚不可摧。这些铁甲舰可以在敌舰中往来冲突，在枪林弹雨中打滚。
这种预定的“龟船”，主要是用来执行突进内河的作战。因为斗舰并不适合驶入狭窄水道，这会有被跳帮的风险，而龟船则可以完全避免。
三步走中的最后一步就是正儿八经的铁甲舰。对齐的目标是18世纪中期的木壳铁甲舰舰。
不过这最后一步在现在看来有些多余，因为在造出这种正儿八经的铁甲舰之前，大義战恐怕已经结束了。
换而言之，朱由检对大義战的乐观程度远超过对蒸汽机的乐观程度。因为以目前的技术能力估算，想要量产蒸汽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这要砸钱，要砸很多钱，但也没什么必要。
现在正是急用钱的时候。砸出一个可靠的蒸汽机消耗太大。有那么多款子，还不如多来几个阵列更加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