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王爷上沙场,这是极罕见的事情,上一次发生还是靖难之役的时候。
坐在旁边看比赛的满朝文武看得眼睛都直了——虽然两边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有效的杀伤,但光是看着那些飞驰的战车就足以让他们感受到喷薄而出的武德,感受到澎湃的大周之气。
然而,十回合过去了。
二十回合过去了。
三十回合过去了。
时间已经到了11点,距开赛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就算是再武德充沛,看上两小时也得疲劳了。
朱由检托着腮,对一旁的郑成功说:
“好像和一开始想的不一样。”
“确实...”
“咱们一开始怎么规划的来着?”
郑成功想了想,回答道:
“一开始我们预计十个回合分胜负,所以半个多小时一局。一局之后上半小时的八侑舞,衍圣公一家在后台都化好妆准备上场跳了。结果这一打就是两小时。”
“嗯...第一次比赛,有些规则漏洞,这在所难免。我觉得后头的规则要进行一些增补,让他们尽快打完。到时候计分也好,算回合也好,都得让他们快些。今天嘛...你看怎么收场?”朱由检问。
“等呗,还能怎么办?”郑成功一摊手,“我觉得朝鲜王怕是要输,他半个小时之前就吃不消了,我不知道他现在这半小时是怎么撑过来的。他要是真累出...”
话音未落二人听见外头的赛场上“砰‘’一声闷响。抬头向下一看,只见李倧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战车已经远去了,而德川家光还没有和他交兵——
李倧是在交兵之前被颠下来的。
德川家光的战车从他旁边驶过,车轮扬起的浮尘让李倧变得灰头土脸。
“呼...”德川家光长呼了口气,抖了抖右手:“手都要麻了,这厮总算是倒了。你们两个没事吧?”
松平正之和十兵卫都试着碰了碰戳进甲壳的片箭,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他又碰了碰戳在自己肩甲上的片箭,箭头的尖端传来微微的刺痛,似乎是箭尖刺破了皮。不过由于箭头是钝的,倒也刺进去太多,更像是淤伤。
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李倧。
他望见那边的锦衣卫已经推了一辆小车出来。几个锦衣卫围在李倧身边喊了几声,似乎是确认他没事,锦衣卫便把他抬上了小车,一路从赛车场的侧面拉了下去。
战车在观礼台面前停了下来。德川家光下了车,便有几个锦衣卫上前来扶他下车。
“请这边走,朝廷准备了汤山的温泉水,请您沐浴更衣。”
“哦哟?还有这种待遇,天朝真是周到。”
德川家光走到观礼台背后的一处用幕布围好的隔间里,几个锦衣卫用尖刀帮他挑开铠甲的绳索,把他送进了浴池。
德川家光没有多耽搁。他洗了十分钟便走了上来,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官服。
出浴后,一口冬天的冷气入肺,他顿觉神清气爽。
“德川殿下请用。”一旁的锦衣卫用小托盘给他送上了一个玻璃瓶,玻璃瓶里头装着浅棕色的不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