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和骑枪决斗不代表真正的骑士战争一样,这次举行的战车比武也没有还原春秋时的战术。
若是真照着春秋时那样来,那么战车至少要组成双车编队,一辆长车一辆僚车,背后还有几十到百余不等的步卒协同作战。
这显然不是一两天能够训练出来的,只有春秋时的那些百战之师能够做到。
所以今天这次战车比武只是个简化版,只有战车对线而已。
然而就算是战车对线,这也是消失将近两千年的奇景了。对在座的文武百官来说,他们是两千年以来第一次真正观赏到这种仪式化的战车决斗的幸运儿。
两辆战车威风凛凛地行驶到了观礼台前方,四匹战马都披挂马甲,头顶长缨,戴着漆金额当,裹得比车上的甲士还要严实。
这使得战车变得极其笨重,提前十几米勒住马头才能让战车缓缓停稳。
李倧和德川家光下了车,分别从左右两边登上观礼台拜见天子。
天子用铜爵给俩人赐了一杯孝陵卫的“迎风倒”,二人饮酒后拜谢天子,满面红光地下了观礼台。
“兄长大人!兄长大人,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红了?”
“那个酒...劲有点大。我当就只是意思意思,没想到天子真给我们赐了一杯烈酒。我的天,那个酒...香倒是香,就是一闻那个味道就有点醉。”
“他们怕不是在酒里头下了麻沸散!”
“不不不。”德川家光扶着额头,“还行,不觉得麻,就是稍微一点上头。不妨事,我现在感觉全身都是劲。来,给我披挂,我要和李倧大战三百回合!”
过了一刻钟,完成了披挂的李倧和德川家光从幕布后面走了出来。
李倧穿着一身金甲走了出来。甲上的金鳞闪闪发光,亮得像个小金人。由于里头有板甲撑住,李倧此时看起来像个金刚一样魁梧,显得脑袋小了不少。
虽然用面甲遮住了脸,但朱由检依然能看出李倧相当地吃力。他每迈出一步,都要停顿一下略做休息,然后才把重心转移到另一条腿上重新迈步。
林庆业也看出李倧迈步的姿势不对。他赶忙上去搀扶,李倧顺势便把半个身子搭在了林庆业身上——
“喝啊!”林庆业闷哼一声,肩胛的关节被压得噼啪作响。
“喂,你没事吧?”李倧拍了拍林庆业的肩膀。
“没事...王上!王上不要拍了!太重了!”
“你一个习武之人,怎么身子骨这么弱。”
“是...是臣下的不好。但是王上,你的甲怎么那么重!”
“孤王的身子是贵若千金,所以让朝廷给孤王穿了三层甲——一层龟壳甲、一层锁子甲,还有禁军穿的金甲。要不然你以为孤王为什么走不动?孤王的身子还没差到那个地步。”
“是...那王上,请您上车吧。”
“嗯。”李倧在林庆业的搀扶下一步步朝着战车走去。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脚印,即使是被碾子压过的黄土也陷下去了一层。
走到车旁,李倧试着抬脚,但沉重的铁靴让他根本就迈不动步子。而且这套铠甲还有个特别的设计——为了防止摔落战车时让车上的王爷们断胳膊断腿,这套比武用甲的关节是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