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大人!我听说天朝不止有十恶,还有八议?”
“对。在动用十恶的时候,八议是要一并考虑的,这是大周之礼。那么,你们想用八辟来抵消十恶?”
“正是。”伊豆守试探着问,“但我们有一项原则尚不明白。我们幕府,是倭王的封臣,那么八议的计算是以天朝的圣天子皇帝陛下为中心呢,还是以倭王为中心呢?”
“诶?这个...这就触及到礼法的盲区了。”朱由检和克里斯蒂娜以及郑成功讨论了几句,对伊豆守宣布说:
“我朝礼法并没有对藩属国有这种细则规定。但原则上,幕府将军是天朝的外臣,天朝不该越过倭王对其进行审判。伊豆守,你们认同这一点吧?”
“啊~我们当然是认同的。”伊豆守笑着点了点头。
“好。既然法理上并不是从天朝这里出发,那就以倭王为基准点来核算八议,你们自己核算一下吧。虽然没有抵消的细则,但你们先说来听听。”
“是。”伊豆守对着原告方挺直了腰杆子,一转攻势:
“所谓八辟,也叫八议,是大周的礼法。我就从第一条‘议亲’——我的德川氏可以上溯到清和源氏,是清和天皇之子。毫无疑问,德川氏是天皇的亲戚...哦不,是倭王的亲戚!”
“你刚才说天皇了吧!你说了吧!”岛津忠元立刻站起了身。
“明王大人,他刚才说天皇了!”
“肃静!要我说几遍!”朱由检白了他一眼,又对伊豆守说:
“伊豆守是吧?给你记一个大黑豆。你接着说,待会再清算。”
“是...”伊豆守向朱由检欠身,又接着说:
“第一条,议亲。将军大人是倭王的亲戚,这个自不用说了。
“第二条,议故。将军大家和天皇家是世交,当然算是故旧。
“第三条,议贤。将军大人在日本推行儒学!明王大人!没有比这个更贤的了!
“第四条,议能。议功。将军大人除外夷,坚定不移地奉行大明的‘反天主教公告’,这就是将军刚毅果决的才能啊!
“第五条,议功。将军大人灭杀了曾经侵略朝鲜的丰臣氏,而且一直致力于追杀丰臣氏余孽,就是为了还朝鲜一个公道。将军大人为了维护大明治下的太平世界日夜操劳,实在是大大的功臣。
“第六条,议贵。将军大人是正二品左大将,符合‘正三品以上’的议贵标准。
“第七条,议勤。将军大人勤勤恳恳兴儒,踏踏实实攘夷,数十年如一日地追捕侵朝的罪人,为大明和日本立下了汗马功劳,不可谓不勤。
“第八条,议宾。将军大人是倭王分家,并非纯粹的臣子,自然在‘议宾’之列。”
“以数字论证易得——10恶减去2恶等于8恶,而将军又有八议加身,足可以抵消这八项莫须有的罪名。综上所述,将军大人非但不是人间之屑,他还是朝贡国的模范;是在世的活圣人;是大明朝的大大大忠臣!将军,他简直就是——人间之鉴!论证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