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那么一天，在下定然忘不了十兵卫大人的提携。”
“这就不必啦——我们柳生家知道的太多了，这辈子终究是只能当个将军近身的护卫。虽说离将军近，但是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板仓大人你不必关照着我。你再关照，我也就是个护卫罢了。要是运气好，我说不定还能当下任将军的老师，还有下下任将军的老师。不过——”他话锋一转：
“这都是题外话。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们柳生家只是将军的影子。影子，一辈子都是影子。我也希望，板仓大人你也能成为将军大人的影子，和将军步调一致——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和德川家休戚与共。”
“明白...明白...”
“你没明白！”十兵卫忽然大喝一声，“你要是明白，你就早该把丰臣国松的事情禀报幕府！”
“啊？国松？丰臣国松是丰臣秀赖之子，他...他已经死了，他已经和自己的母亲被斩首在六条河原了。”
“还胡说八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西国去游历这么多年？你以为真像外头传言的那样，是我踢碎了将军的金玉？这和金玉无关！我去西国，就是去找丰臣家余孽——丰臣国松！”
“啊？这...这...”
“要不要我提醒你？九州、岛津、木下家。怎么样？想起来了没有？”
“我...”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前头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你还依旧在和我打马虎眼，和我拐弯抹角地岔开话题。我再重复一遍，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当年被秘密送到岛津的丰臣国松，现在在哪里！”
“唉...我说。”板仓长叹了口气：“当年丰臣国松确实是没死。家父...家父从关原合战之后就掌管京都，监视丰臣家。一直丰臣家败亡，这中间有十四年了。秀赖大人，是个好人。”
“他是不是好人，和我没有关系——和你，也没有关系！身为幕臣，就要做的德川氏的影子。影子怎么能自作主张？影子怎么能首鼠两端？”
“在下...在下...”板仓匍匐下身子以掩盖脸上的汗珠，但他浑身发颤，连话都说不全了。
“我再问你一次——你都知道些什么？从实招来。我提醒你，我还知道些别的东西。如果你到现在还想隐瞒，那可就别怪我让你血溅密室了——你叫吧，没有人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