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定宗系？这主意好啊。”朱聿键喝了一口酸梅汤，忿忿不平道：“讲老实话，咱们老朱家其实打几百年前就分家了，现在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把他们养着不让他们饿死，这是看在咱们同为太祖子嗣的份上。这一个个全仗着朝廷发财？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咱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分？他们哪根葱。”
“就是嘛。”朱由检也嘬了一口酸梅汤，“嗯，大晚上喝冰镇酸梅汤真是神清气爽，你这的酸梅汤原来越够味了。你看，要不要请福王潞王他们来尝尝？”
朱聿键想了想：“让他们来？哦，也对。按照你这一套来，福王算是最大的受益者。”
“福王和潞王都是，你明白吧?”
“明白。早先其实不明白，现在——”他调侃着笑道，“现在我倒是满朝文武的心思摸透了一小截。”
朱聿键也不光是整天盖章。回想自己过去的青葱岁月，再回想当年的牢狱之灾，这些过去的时日到现在依旧是历历在目。过往的那事情让他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走中间”。
不管外头风再大，他只要骑在中间就好。不做，就是不犯错。什么都不做，那就什么错都不犯。他这个皇位是天上掉下来的，并不稳当。他在朝中的支持者，说白了就只有朱由检和郑成功这两派。离开了他们，福王立时就能把他从皇位上掀下来。
要是能把皇位交给朱由检，那朱聿键当然是举双手赞成。可要是把皇位交给福王，那朱聿键当然不会甘心。因为，他也是看了《南明史》的人。他知道大明必须得有一个人来引路，这个人在明也好在暗也罢，必须得有个人带路大明才会一直往前走。
要是让福王当道，福王猪油松对朝政是两眼一抹黑，偏偏他又不可能像朱聿键自己这样完全信任朱由检。
到了那时候，免不了又要闹出“嘟嘟满地走，职方多如狗”的尴尬场面，让天下人见笑。
不过，这个问题也可以换个角度看——为什么福王顺理成章地就能即位？当然是因为他的血统。
在太祖皇帝养猪仔似的培育下，亲王们不可能在政治上崭露头角。崭露头角的下场就是朱聿键这样，被关进凤阳高墙里人尽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