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位高而无权的外戚,苏克萨哈一直在议政王大臣会议里头列席,代替多尔衮的正白旗发声。
所以和别的叶赫那拉不一样,苏克萨哈一家都非常可信。当年那句“吾子孙虽存一女子,亦必覆满洲”的诅咒,显然也并不包括苏克萨哈这个叶奸在内。
直到刚才,岳乐才重新认识了苏克萨哈这个“小人”的真正作用。
忠正之士只会站在国家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只有小人才会万事都“先虑上,再虑国”。
“苏克萨哈,你看这该怎么办?我要听听你深思熟虑出来的意见。”
“现在姜瓖在北,孙可望与黄得功在南。我们应该避其锋芒,从娘子关撤出去。出了娘子关,走正定县,过保定,一路往北就到北京了。”
“这路上会不会撞上那伙发匪?”
“会,但我们没法绕路——确实是有别的路可走,但都得绕路,而且得在太行山险峻的山路上跋涉。我们有两万之众,走上太行山会简直步履维艰。现在孙可望就在后头,贸然绕路可能会被追上。”
“这么说来,我们就只能去和平定县的发匪硬碰硬了?”
“不过一群发匪而已。虽然不知道他们从哪来的红衣大炮,但也不过千人之众。我们足有两万人,红衣大炮比他们更多。两万攻一千,顷刻而下,那伙发匪根本不足为道。”
“行,那就照苏大人说的办。”
——当日晚间。
大炮轰鸣,喊声雷动。小小的平安县外围人山人海,彩旗招展。
十尊红夷大炮架在城门下,轰了一天一夜。县城的城门楼早就被打得塌了下去,城墙上到处都是凹坑。
韩霖站在城外的山坡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平安县四周的情况,手绘布防图。在他的周围,是人山人海的百姓。
百姓之众,早就过了万数。他带来的拳众都在下头放炮,身边的百姓都是自行聚拢来的。百姓们仰慕太极宗师的反清复明的大名,从四里八乡携家带口推着小车赶来助战。
“韩公!别画符了,攻城吧!”
“不急...我得布防。”
“韩公!别画符了,教我们打太极拳吧!”
韩霖回头看了一眼发问的百姓,又接着低头画:“我画的不是什么符。”
“那是什么?”
“这是地台。”韩霖一边画着棱堡一边解释。
“地台是什么?能用来打拳?”
“不是,这...”韩霖刚想否定,却突然灵机一动:“对对,和拳法有关。寻常的太极拳,只是肉搏。若是练成了我韩某人的地台拳,便可横扫清妖,光复大明!”
“诶呀!地台拳真乃神拳!”
百姓们连声赞叹。
“那么,韩公,这地台拳要怎么打呢?”
韩霖指了指远处的平安县城:“等一会我们破了平定县,我就把地台拳的拳谱分发给各位父老乡亲。乡亲们只要照着拳谱,在平安县周围修上地台就行。这些地台一落成,哪怕几万清妖冲上来都能灭了他。”
“诶呀,地台拳真是威力无穷啊!”众皆称赞韩霖的拳法之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