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蕞尔小藩,怎么能烦劳国姓爷开金口?萨摩南侵,毛利吃人,两藩罪证确凿无可辩驳。还是请朝廷直接把处理方案告知幕府,幕府代行就是。若是国姓爷出马,到时候那两藩又不识抬举,容易冲撞了国姓爷。”
“让你们代行?”他抱着臂想了想:
“嗯,可以。萨摩南侵,是你们御下无方。毛利吃人,是你们教化不达。所以,限你们六个月之内完全退出琉球,拆除部署在琉球各岛上的一切兵营、堡垒和其他军事设施。另外,你们还得退还琉球的贡品,并且立刻向礼部寄送国书说明此事,国书我可以代送。在你们解决问题之前,王师会一直驻扎在长崎。我就带着王师驻扎在这里,督导你们办事。"
“办完事之后呢?”
“你们自己办好,万事大吉。你们自己办不好,那王师就只好越俎代庖,送教化上门,让他们尝尝天朝的坚船利炮。”
“得令,在下一定好好督办,责令萨摩退出琉球。”
“那毛利那边,你们也要查一查。查查谁在吃人,谁吃了人,吃了什么人,吃了多少人,怎么吃的人,是活吃还是杀了再吃,吃完了骨头又埋哪了。一一都要查清楚,查完了写个报告交到刑部,然后把吃人的罪魁祸首发到南京来处刑。”
“是,是,幕府一定照办。只是...”
“只是什么?”
“要是我们查出来这两家无大罪,又该怎么办?”松平正之问了一句。因为,萨摩南侵是确有其事,但毛利吃人纯属胡扯。幕府不可能真让毛利背下这一口黑锅,但也不好直接驳回天朝的要求,他便打算找个能够转圜的空间。
“你们要是觉得无罪,那就上书陈情抗辩,找礼部说。到时候朝廷会再派锦衣卫来查,查清了就一笔勾销。换而言之,你们自己要是能解决问题,王师也就没必要再大动干戈了。”
——两个时辰后。
“我毛利,没有吃人!”
“我萨摩,奉旨南侵!”
“二位...二位...”松平正之对着面前毛利秀就和岛津光久解释道:“这是朝廷的意思。”
“哪个朝廷?毛利自镰仓幕府时就效忠神武御统,岂有拜髯虏之礼?”
“俺也一样。”
“分明是幕府招来了髯虏,髯虏才借机犯难。毛利绝不会生吞苦果!”
“俺也一样!”
“说吧,将军的弟弟,这事怎么办?毛利暂且先听幕府一说。”
“俺也一样。”
松平正之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四周,对二人小声道:“王师托我给二位带句话。只要二位...”
“白日做梦!长州,家臣守国门,大名死社稷。毛利氏只知七生报国,从不知苟且为何物!”
“俺也一样!”
“将军的弟弟哟,把话带到髯虏那里——战场上见!祝他们武运昌隆!”
“俺也一样!”
“朝廷说你们还可以上书礼部陈情抗辩,不抗辩的话炮舰直接开到门口去了。”
——当日夜。
“国姓爷,这是长州的悔罪书,还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