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王莽先生，虽然你说了要折腾出一个青花大券来，可是你好像还有个问题没有解决——铜呢？大额交易可以用大青花，百姓们还是用银铜。这照样消耗贵金属，而且会产生一堆火耗。”
“那我总不能用瓷烧硬币吧？那叮咣五六不就碎成渣了？你总不能让百姓像保护一百两似的保护一文钱吧。”
“那你可以换成别的呗。不用铜，不用银。”
“那还得防伪。”
“硬币的防伪没那么关键啦。”奥古斯塔摆了摆手：“你只要保证仿制成本大于面额就行。”
“那怎么搞？那我不就亏了，我花两文钱去造面额一文的硬币，哪怕不是要被当成傻子。”
“你傻呀，工业化，工业化啊。大规模集约化生产，把价格压下来，这不就行了？”
“工业化什么？你找找。总不能真烧瓷吧？”
“你把瓷烧得厚一点，这不就行了。”
“不对不对，你这违反银本位货币的基本原理了吧？你上头不让人用青花大券，下头让人用青花小钱，这还叫个锤子银本位？粘土本位还差不多。”
“啧，当辅币就是。那这么着，特别小面额的消耗量最大的日常用货币，不要用银铜。一百文以上，能买一大箱煎饼果子的，你铸个银元。这不就行了？然后到一百两银子为止你都用银子，到这里都是日用。一百两以上脱离日用领域了，你再上青花大券。”
“但说到底，我觉得瓷币一点都不好用。太容易碎了，叮咣五六就碎成渣。你得像个不会碎的。”
“锡，铅。”
“这玩意自己都不够用。”
“嗯...”
“你想想别的国家有什么特别的硬币材料？”
“镍、镁、钢、铝...”
“过过过过。这些玩意我现在能弄出来，那得多少银子？你想让朝廷破产吗？”
“陶瓷的我们刚才排除过，那就是塑料了。”
“你当你是南京地铁啊，用塑料。而且...诶？”朱由检转念一想：“南京地铁票没问题啊，我揣着还挺顺手的。”
“塑料确实可以做硬。耐磨，耐腐蚀，不生锈，就是不足值罢了——不过这年头你就不用考虑足值的问题了。杜仲胶，那可比铜贵。”
“但是我可以通过大规模生产来压价。”
“压价，是可行的。”
“而且杜仲胶是可再生资源。只要能节约铜的消耗，哪怕不赚钱都行。”
“这么说来，我建议你把底线设定到‘不亏’，币值至少要比造价略高一点。你可能不会在乎亏这些钱，但长期来看只有不亏才能让经济平稳运行。不过用杜仲胶的一大优点，那就是防伪问题解决了。”
“啊。对，确实是这样。这玩意要是不大规模生产，那价格可比铜还贵。你算算，你算算要压到多少钱。”
“...”奥古斯塔没说话，就这么托着腮望着他。
“你看我干嘛？神奇的奥古斯塔，赶紧开动的你小脑瓜算一算吧。”
“我看你，是因为我在想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蓝胖子了。”她捻着自己的睡衣领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