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最大的不是他。”
“嗯？”豪格抬起了眼睛：“那是谁？”
“多铎。多铎已经死了。”
“多铎死了？！”豪格立时便站了起来，惊恐地望着门外看了一阵——看了一阵，他又连忙坐了回去，不再说话。
“你就没什么要问的？”
“多铎...多铎也死得好啊。”
“你跟多铎的关系如何？”
“不瞒制台，我跟多铎关系不好，我跟多尔衮三兄弟的关系都不好。只是，多铎毕竟是我爱新觉罗家的人，他们还没桌子高的时候我就时常见到他们。唉...现在突然知道他的死讯，倒是有些难受。”
“这也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敢问制台，多铎是死在那位英雄手里？”
“天花。”
闻言，豪格沉默良久。
“制台，这天花为什么老是冲着满人来？难不成满人的身体不好？”
“天花来了身体再好也扛不住，你说是不是？关键，是你们没有种痘，所以才容易得天花。等北京投降之后，我会安排好的痘医给所有的小孩都种上痘苗。”
“大人不能种？”
“大人可以种，但朝廷就不出钱了，得自家出——我劝你不要管太多，免得惹来闲话。”
“属下明白。”
“而且现在种人痘不太好，而且用人做药这不‘仁’。回头我会试试牛痘，用牛来汰火毒就不打紧了。”
“牛？”
“嗯，种痘不一定要种人痘，牛痘也行。这是后话，咱们回头再说，反正满洲的孩童能和汉人的孩童一样接种牛痘，这是全民福利，大家都有。我们来说说你的事情——和福临有关。”
“福临？福临不会也...”
“没有没有，福临没得天花。只是这次锦衣卫去宫里头跑了一趟，见到了福临。福临现在可过得不怎么好，十岁的小娃娃瘦得跟小猴子似的，吃不饱也穿不暖。锦衣卫给他吃了个月饼，他高兴地三两口就把月饼给吞了。”
“唉...作孽哟。”豪格摇了摇头：“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让福临饿死好让多尔衮即位？”
“那倒不是。只是北京城里头闹天花，宫里头让福临净饿，是怕染病。”
“北京城里头有没有痘医？”
“有倒是有，但福临他妈八成不会信的——你要不是见到我们都种痘，你也不会信的。不过福临整天都在宫里头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照理说也不会得天花，你可以暂且放心。”
“哦...多谢制台。”
“我找你来不是专门讲天花的事情的。只是我的皇侄，也就是太子刚刚出世了。”
“恭喜吾皇万岁。”豪格朝着南方遥遥一拜，又望向了朱由检：“可是要在下准备些礼品？”
“礼品是确实是得准备，只当是打个招呼问个好。不过这事主要是个由头——我在想我侄儿的教育问题的时候，想到了福临的教育问题。你说，将来福来怎么办？搁在他妈手里不太好吧。”
“制台明鉴，博尔济吉特氏绝非善类。”
“你的意思是，福临他妈不适合管教福临是吧？”
“对。”
“额...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还得问你个问题——这是私事，你斟酌一下答不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