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
“啊~~这里就是当年诸葛丞相北伐的时候，魏延要走的那条子午谷。”尼堪一边看着两旁的山壁，一边连连感叹：“当年丞相要是听魏延的该多好。唉，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尼堪一路走来都哼着歌，他心情极好。
这可是子午谷，他来这里走一趟也算是“圣地巡礼”，瞻仰一下三国故地。
一边走着，台词就跑到了他嘴边：“哈哈哈哈，我笑南明无谋，孙贼少智。若是吾用兵之时,预先在这里伏下一军,如之奈何?”
然而他台词还没讲出口，冯双礼便对下令对着尼堪开了火。
——半个小时后。
“呵...”尼堪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小贼，安敢败吾诗兴。”
“大人，设伏的贼人都被击垮了。”
“贼酋何在？”
“不知去了哪里。”
“嗯...我料定这埋伏肯定不止一道。兵书上说了，埋伏都是十面埋伏，再不济都有三道。我们走，不要追逃兵了，前头肯定还有伏兵。”
尼堪所部散开了空心方阵，继续朝前行进。他们这一行人马步炮俱全，都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八旗兵，或者是吴三桂手下那些个变成绿营的边军。无论是哪一路人，都比这些西军士兵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虽然尼堪从头到尾的部署还不到十个字，但这军阵依旧把冯双礼打得溃不成军，哪怕是被伏击也不例外。
这是正常现象。张献忠的手下本就不如李闯，而闯军正面遭遇清军的时候同样是毫无还手之力。
闯军甚至都很少主动出击，而是在清军的必经之处深沟高垒。
然而这没用，一点用都没有。李闯的北伐军只有六万人，而清军有十二万，更有吴三桂等一堆投降的精兵强将相助。
李闯本就知道自己打不过，所以才急忙撤回自己的根据地。根据谋士顾君恩的部署，闯军的战略是凭着黄河与潼关的天险割据，等着清军占领没有漕运的北方，然后被占有天下三分之二人口的南明反扑，最后渔翁得利——在闯军方面的推断中，没有漕运的北方根本就没法作为根据地，占了只会饿死。
可清军的推进之迅猛大大超乎了李闯。多尔衮拿出了当年打朝鲜的架势一路狂飙猛进，不但用主力猛冲猛打还一边打一边收编降兵，这使得清军可以穷追不舍，不给闯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更让他没想到的事——他和南明想到一块去了。
李闯想让明清相斗，渔翁得利。南明也想联虏平窛，让清闯相斗，然后渔翁得利。而那时候满清上层还处于茫然状态，入关之后也没有推过黄河的野心，只是抱着干一票就走的心态。
在所有人都犯了战略性错误的时候，错误最小的那一个就赢了。
一路高歌猛进的多尔衮和多铎杀农民军杀得那是昏天黑地，闯军只有零星的抵抗，随后就被马步炮无一不通的八旗兵冲垮。
实际上，这个时候闯军无论从兵员素质还是士气来说都已经不比明军差了。这"零星"的反扑也依旧是有组织有纪律，然而面对正视起闯军的多尔衮来说，他依旧还是达成了战略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