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亏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朱聿键才能安安稳稳地当他的皇帝，帮朱由检把诸如盖章、批折子和演戏这些麻烦事全都给办了。
可朱聿键毕竟是无根之萍。他的继承法理完全依赖朱由检当年给他开的一道“遗诏”，而遗诏的真实性却由郑芝龙来担保。
郑芝龙现在已经沦落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拥立朱聿键的任务就交到了朱由检的手里。
眼下，任何人若是对朱聿键的正统性提出质疑，那就等于是在像朱由检开炮。同样，朱聿键的正统性若是受损，朱由检这个太上皇当得也不会安稳。
若是吴三桂真个拥立了正统性极高的猪油郎即位，那莫说猪油煎要费很大的功夫来平息事态，还在办杂志的猪油松也得炸毛——到了那个时候，整个朝廷就全乱了。
这是朱由检无论如何也不像看到的。
作为少数的知情人之一，秦太保对这件事的重要性了然于心。
孙可望要是真扶起来一个朝廷，且不说这几十万大军会不会对南京造成威胁。单是这正统性的问题，都会对南京朝廷的威信造成极大的打击，连带着朱由检也会因此而受挫。
“马巡抚。”秦太保正色道：“你务必要把孙可望的图谋给扼住，要不然整个北伐大业是否能成功都是个未知数。我再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虽然孙可望和吴三桂的兵力之合已经超过南京方面了，但他们还是不满足，还拉了李国英入伙。”
“连李国英也在？这厮兵马剩的不多，但他卡着南京上游的要害之处。秦太保，他要是叛变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堪设想，但也得去想。想来想去，你觉得你拦得住他们？”
“我这里兵马太少，太保也是...”
“嗯。拦不住，所以只能用四两拨千斤的法子——把他们造反的梁木给抽了，让他们拧不成一股绳。”
“属下这就去安排，把桂王殿下送回南京。”
“我们早该把他送回去的...”
“太保，属下敢问，为何不早送？”
“因为今上是唐王系，压根就不是燕王系。若不是有大行皇帝的遗诏，再加上郑芝龙和吴王的先后拥立，今上的继承顺位应当在福王和桂王之后。吴王不希望有任何燕王系的亲王进入南京，这会生出事端。他也不想让亲王们，尤其是桂王这个近支亲王和其他诸王聚在一起。所以他把桂王放在我这，和福王隔开来。”
秦太保听说了些福王他们在杭州干的事情。目前为止，福王他们倒还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看起来只是觉得朝廷办得报纸有趣得很也想来玩玩。
闻听秦太保道明了苦衷，马乾扼腕叹息：“唉...当初咱们也没想到孙可望会这么大胆。”
“我们想到了。”
“啊？”
“孙可望的一举一动全都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锦衣卫在他身上下了大力气。"
“那为何不把他干掉？”
“因为干掉他，西路军顷刻之间就会崩盘。他早就把自己的亲信散到了全省的营庄里头，全省到处都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