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凌晨,一众白旗将校们全都涌进了多尔衮的睿亲王府。守门的红旗兵被砍翻在地,散落一地金叶子。
留守北京的白旗兵把多尔衮的府团团围住,枪口冲外。那金叶子和街上的尘土一起被踩在脚下,却根本无人去捡起。
“王爷!老代善欺人太甚!”岳乐带头一拍桌。
“王爷,他一早上砍死我们四五十人,这是摆明了抽咱们白旗的脸!”
“我们正白旗是刚升任的上三旗,是大汗的兵马,岂能容代善这般胡来?王爷,咱们动手吧!”
岳乐起了个头,一众白旗将校群情激愤,呼声震天,这架势像是要把代善给碎尸万段。
“住口!”多尔衮拍案而起:“都给我坐下!”
只一吼,这屋子里就没人再吭声了。
见众人都坐了,他这才慢慢的坐回了原位:“你们想干什么?想火并?在北京城里头火并?你们是山贼不成?”
“...可是。”
“不要可是。”多尔衮用手指着那个要说话的,连那人是谁都不看:“给我坐稳,听我讲完。”
“喳。”那将校低头应声。
“这口气,我要你们都给我咽下去,只当给他个台阶下。忍一时,等我出来再跟老代善好好算账。你们不要轻举妄动,那样只会授人以口实。”
下头无人应答。
“散了。各回各家,把兵也给撤掉。给我回去等着,等我出来再算账。”
“喳。”
“我报到名字的人留下——英俄尔岱、岳乐。其他人,散了。”
一种将校得了多尔衮的令,虽然心中有一股子怨气没有发泄出来但也只得退了下去。
英俄尔岱的腿有些打颤,他缓步走到多尔衮身前:“王爷...别发火,我知道你把我们留下来是要...”
“没事,我不打算发火。这次错的是我。”
“...”
“在这屋子里待了这么些天,不忙着那些个琐事,我倒也是有空想了想我自己的事情。今天这事,确实是我的错,我在被圈禁的情况下直接下令关闭北京城门,这明摆着是一副政变的样子,也难怪代善要发怒——我该提前知会他一声。现在想来,我倒确实是和他们说得太少了。”他抬头看了看两人:
“不过虽然是我错了,我知错改错,但我绝不能在那些个将校面前认错。你们都是我爱新觉罗家的亲戚,也是我多尔衮的好友,跟你们说倒是无妨。你们,听进去了没有?”
“嗯。”三人都缓缓地点了点头。
“今天开始我要闭门谢客了。如果没有要事,你们不要主动来找我。老代善不是瞎子,你们以为看门的为什么要那么容易放你们进来?你们每天进进出出,代善全都知道,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个...殿下。”英俄尔岱欠身道:“守门的已经被砍了。”
“谁砍的?”
英俄尔岱向后试了个眼色,岳乐二话不说站了出来:“不错,是我砍的。”
“你这...唉,罢了罢了。你们回去以后都小心着点,这段时间尽量闭门谢客,不要和人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