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海上还能再抽出一个两万万人的税来,这实在是没想到...”
听到四千万两关税的数目,孙和京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只听说南宋有市舶之利,他也以为是南宋的国情所致,没想到那个只存在于另一个不可描述的时间线的“带清”也能抽出来这么多关税。
“国姓爷,咱们能抽多少出来?”
“抽四千万两不太现实。天书里头记载的,那已经是清末的事情了,而且那个海关是洋人经办的。我们能抽上来的关税,比郑家的令旗钱多不到那里去。至少今年,我们的目标就是确保让郑家原本能抽上来的令旗钱一分不少地装进朝廷的袋子里——以关税的形式。”
“那我们就得照搬原来郑一官的那一套,但钱得上交。”
“我们可以把钱上交,但这笔钱只能从帝室省的帐上走,直接交到内里的银行里头。可以开立市舶司或者海关之类的名义,怎么都行,唯独就是不能让朝中的文武百官经手,不能从六部中的任何一部过。”
“嗯...国姓爷你说得对。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头儿一定要单独立一个帝室省,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关税...咱们这关税要是能抽好,那比田亩税要多得多。再加上内库私产经营得来的银钱,帝室省年入一亿两都不是不可能。”
“呵。咱们要是真能不靠田亩一年抽一亿两的税,那枢机省的陆海军军费就解决了,帝室省还能养着一路禁军。如此一来,财政大权就能从六部之中独立出来,大明的军队就再也不用收文官的节制,武官也有底气和文官叫板了。”
“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啊。朝廷干嘛要依仗那些个文官?讲到底,不就是要让他们去抽税。朝廷虽说高高在上,还是得吃人间烟火不是。”
“所以,这就是关键。”郑成功扣了扣桌面:“等什么时候朝廷不必依靠田亩税就能独立运行,那我们也就没必要再倚仗那些士大夫了。”
“古往今来都没有这种事情。”
“所以,这就是千古未有之大变。朝廷的财政独立,这是个临界点。一旦我们在田税之外收够了钱,整个大明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就是我们一直在说的,‘维新’。”
“能活在这个时代,真是万幸。”孙和京摇了摇头:“竟然能亲眼见证一个新时代的开始,这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我又何尝不是呢。或许,郑家的崛起也是老天安排的吧。大明需要借助关税来完成蜕变,而关税需要强大的海军来维持——而郑家,正好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重振大明业已弛废的海军。这都是天命,天命啊。我老爹是赶不上这好时候了,这件大事就让我来办,他在南京吃着金拱门看热闹就好。”
“看来,挡在咱们面前的就只有一官党了。”
“嗯,一官党。”郑成功点了点头:“我其实不喜欢这个名字,这让郑家看起来像个海盗团,但实际上我们不只是干海盗的买卖。殖民、海贸、乃至贸易摩擦,我们全都在干。可以说,我们就是在海上的影子朝廷,我们陆上朝廷该干却又没干的事情——我老爹就是这么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