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高内乙同啊。”
“属下在。”
“朝廷这边知道那群野人女真的来历。他们是野人女真中的因纽特人，是化外生番。虽然身在冰天雪地之中，但天性纯良，朝廷也有意向他们宣扬教化，让他们都念上四书五经，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住进暖和的屋子里头。所以朝廷想让你们作为向导，让他们和朝廷联系上，你们愿意不愿意？”
“愿意，愿意。能为大明效力，是前世修来的福报，是最大的荣幸啊！”
“其实还有一笔生意要做，朝廷想买因纽特...额，你们碰到的多半是楚克奇部的，他们爱养哈士奇。总而言之，朝廷要给这些野人女真修城池，请他们进来居住，这样好从他们手里头买冰块。”
“买什么？买冰块？”
“是啊，买冰块。”
“我以为朝廷要买皮货。”
“皮货要买，冰块也要买。是这么个情况——南京夏天太热，朝廷要买冰块，然后给南京城的老百姓散发冰块好让他们舒舒服服地渡夏。”
“可是殿下，那地方的海边会结冰。”
“会结冰不要紧。其实他们冬天没空帮我们采冰，他们冬天要猎杀海豹。我们春夏秋三季找他们去买冰就行，冬天封冻了就撤到海参威等着来年开春再去。”
“头儿。”邵纲突然提醒道：“你们讲的是楚科奇人?”
“是啊，是他们。”
“那他们不是什么因纽特人，楚科奇人就是野人女真里头的北山野人。”
“还真是野人女真？”
“沈阳往北都是野人女真，我们一个一个都有数，不是乱叫的。”
“没想到转了这么一大圈，竟然还是熟人？”
“倒也不能算全熟。北山野人分两部，一部以驯鹿为生，一部以捕鱼为生。高内乙同？”
“属下在。”高内乙同又对着身旁的邵纲打了个恭。
“我问你，那伙野人女真是不是住在雪洞里头，坐狗拉雪橇？”
“对对对！锦衣卫老爷的消息真是灵通。”
“那就对了，他们是北山野人女真中沿海捕鱼的那一批。那雪洞不是他们平时住的地方，他们只有冬天出去猎杀海豹的时候才住雪洞，平时住屋子里头。不过他们其实和朝廷不熟，朝廷和北山野人女真里头打猎的那一批比较熟，和捕鱼的那一批没什么交集。不过，他们还是在奴儿干都司治下，这是确定无误的。”
“嗯？照这么说来，他们也是大明的百姓？”朱由检问道。
“对，只要是野人女真一律都是大明百姓。”
“那朝廷怎么和他们没交集？”
“因为找不着啊。他们住海边，容易碰见他们的时候海面正好封冻，所以只能通过驯鹿的那一拨去练习。朝廷要向他们买皮货，中间通过奴儿干都司转手，然后卖到北京去。高内乙同，你见到他们的皮货没有？指不定再过个半年你就能在北京的大街上见到那些皮货。”
“哦，原来如此，受教了受教了。原来都是天朝百姓啊。”高内乙同连连点头：“怪不得他们对属下这般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