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好消息,延平侯抓到了郑芝豹。”邵纲拿着电报文疾步走进了朱由检的房间。
“嗯?他把他三叔逮着了?”
“人已经押解到南京了。”
“...嗯...”
“头儿你在想什么?”
“按理说应该留下来拷问才对。他把郑芝豹押解到南京,有没有什么安排?”
“他要把郑芝豹直接安排进诏狱,然后...他向托我关照一下。”
“哪种‘关照’?”
“就正儿八经地关照,吃好喝好。”
“没别的要说?”
“如果头儿你要问的是情报,他打算到迂回到东澳岛伏击郑芝豹的残兵,从那伙残兵手上套情报。
“这倒是像他的作风。嗯...怎么说呢,他入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救他的家人。虽然郑芝龙郑芝豹对我们来说是个残暴的海贼,但郑芝龙确实是个好爸爸,郑森和郑芝豹也是亲如父子。算了,他心里有数,他不是那种人。”
“头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事情?”
“你很好奇是不是?我知道你一般不问,你是真的很想知道吧?”
“嗯。”
“那告诉你也无妨——或者,这么着,我们分析一下。假定当年即位的是小福王,假定年号不是隆武而是永历,那么我推定南京新朝建立不到一年就会被灭掉。”
“这合情合理。要不是头儿你有安排,咱们隆武朝不到一年也会给灭掉。”
“所以这个假定它存在的永历朝灭亡了之后会怎么样呢?我推定,郑芝龙会直接在他的大本营——福建,拥立朱聿键为王。我们也假定,他的年号也是隆武。”
“那我猜郑芝龙会把朝廷卖给鞑清。”
“哟,你猜得很准嘛。”
“这不用猜。郑芝龙这厮我是看透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图钱还是图个啥,反正除了亲娘他谁都肯卖。朝廷算什么,他有船,他卖了朝廷卷款跑路便是,没谁拦得住他。”
“但你觉得郑芝龙有没有投清的可能?”
“这个...他傻了吧。好好的天子不挟,干嘛跑去掺和鞑清的浑水。”
“我说万一呢?假设他突然一抽风,就拉着一大群船东去投了鞑清,会怎么样?”
“这...这疯了吧?至少国姓爷不会跟他一起发疯。”
“那么我推定——郑森和很大一部分船东没有跟着郑芝龙投清,而是继续效忠大明,那投了清的郑芝龙会怎么样?”
“那还用问吗?郑芝龙一家子死定了啊!”
“你看,结案了。”
“...”
“我当初就是这么和他推定的。”
“这...这中间有一节我看不懂。郑芝龙他傻了不成?他干嘛要去投清?他怕不是被邪灵附体了。”
“你没法理解他为什么会投清,就跟你没法理解他干嘛要卖国一样。这伙人,他们脑子里没有君臣父子之义,只有资产。”
“资产?”
“对,他们把朝廷当作资产。一旦朝廷靠不住了,他们会立刻撤资,绝不会与朝廷共存亡。因为朝廷就是个资产,所谓‘大义’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资产的一部分,还是可以被银子衡量的。”
“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