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张嘴。”
“啊~~”
邵纲把一个长柄药壶的壶嘴塞进了朱由检的嘴里，将壶身微微倾斜，倒了一点。
“怎么样，烫不烫？”
朱由检摇了摇头。
“那我要灌药了啊。头儿你把腮帮子鼓起来，多灌点药进去。”
“等会。”朱由检把壶嘴吐了出来：“我要是没憋住，把苦参汤咽下去怎么办？”
“喝了？那你要忍住。苦参汤会催吐，喝下去你把成就忍不住了。反正不要憋，真忍不住就吐出来。”
“我要把苦参汤含在嘴里含多久？”
“半个时辰。”
“这么久？”
“为了消炎，就得这么久。这次含一会，以后每天三次用苦参汤漱口就行。”
“好吧，我忍着。”
“那头儿你就把这壶嘴...”
“等会！”
“额...头儿你要问什么？”
“苦不苦？”
“都叫苦参汤了，还能催吐，你说苦不苦？忍着吧，苦参汤消炎效果很不错，长痛不如短痛。头儿你要是今晚疼得睡不着觉，对三军将士也不利不是？”
“好吧...要还疼就吃花椒是吧?”
“嗯，哪里疼含在那里。”
“灌吧。哦对了，郑森给我寄了封信，你们看看里头写的什么。”
“那我拆了啊。”克里斯蒂娜拿起了那封信，开始从头阅读，旁边的朱由检已经灌了一嘴的苦参汤，腮帮子鼓得像个球。
“嗯...他通报了一下情况。你先前说的‘卡隆炮’，丹阳炮厂试制成功了，让郑森带了些试验品上船。”
“嗯？”
“你很惊讶为什么这么快是吧？因为你之前说过，这玩意对加工精度的要求很高。”
“嗯嗯嗯。”
“之所以试制成功了，还是因为复合炮管。虽然精确加工整个炮膛非常困难，但是单独加工一个柔韧的熟铁内膛就容易多了。先加工好，再在外头嵌套一层生铁外壁，这就能达到你期望的要求。发射64磅炮弹的重炮，其重量被压缩到了三千斤左右，只和一门普通的32磅炮差不多。”
“嗯...嗯嗯嗯。”朱由检点了点头，显然相当满意。
“啧。”克里斯蒂娜又往下看了几行：“记得以前我还幻想过——虽然欧洲人靠着现代科技殖民了美洲和非洲，但若是世界上的另一个地方也有‘高等科技’，而且是和我们的科技路线‘泾渭分明’的另一种选择，那回事怎样？你们的科技，就是未曾设想的未来，这是完完全全的另一条路线。”
“嗯。”
“或许这对整个人类来说是一件好事？这代表人类文明有了另一种可能性。唉...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覆灭阿兹特克、玛雅和印加是多么愚蠢的行为。他们是与我们平行的人类文明，如此草率地就把他们当作是野兽一般剿除，这简直是人类文明的浩劫。我们...”
“嗯？”
“额...不包括我们啊。是他们，尤其是西班牙，简直是愚蠢至极。不过话又说回来，猪油煎。”
“嗯？”
“照现在这么看，占优势的是你们吧？毕竟你们现在的铸炮术，唯一的缺点就是成品率低下，在性能上完全超越了欧洲的火炮。还有你们的船，还有你们的枪...果然是光明帝国，名不虚传。我早先以为你说的‘文明灯塔’都是吹的，我来了以后也发现你言过其实。可我现在发现你真没胡说，朱雀舰队真的要启航了，而且我可以肯定欧洲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是你们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