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只管吃，死不了的。”
钱益将信将疑地把那个黑色的方块塞进了嘴里。一开始有些苦涩，但很快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感充满了他的口腔。
“这是...凝成一块的可可？”钱益咂了咂嘴，可可的独特芳香四散开来。
“嗯。”朱由检点了点头，也掏出一块放进了自己的嘴里：“这玩意可比杯装的可可饮料做起来麻烦多了。不过口感还是不太行，里面有些可可粉用碾子碾不碎。味道还行吧？”
“好吃，非常好吃。”钱益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的沾上的可可。
“你吃的是调味过的，加了牛奶蜂蜜和糖。还有些没调味的，准备拿去给锦衣卫当应急军粮用。好了，吃也吃了，帮我想个办法吧，怎么让这条商路运营出足够的利润？”
“我觉得我们可以从这个固态可可入手。陛下，这个叫什么名字？”
“名字？阿兹特克人管这个叫巧克力。”
“这个叫巧克力的东西，它制作起来麻烦吗？”
“麻烦不麻烦？”这倒是问住了朱由检。这说麻烦也不麻烦，但说简单也不简单。
想了一会，崇祯拿起一块巧克力：“我这么跟你说吧。我这里总共二十块指甲大的巧克力，这是十个人做了一整天才做出来的。虽然制作过程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却是相当费时间的水磨工夫。可可豆要先发酵，然后烘焙，再放进磨里反复研磨。研磨出可可浆以后，再加热精炼，过滤后再加热，加热再过滤。等到杂质过滤得差不多了，可可浆就能冷凝成巧克力了。”
“这么麻烦？这反复过滤是为了做什么？”
“说了你可能不太懂。”朱由检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巧手主妇系列丛书——家庭点心自己做最好吃》，翻到了他昨晚看的那一页，照着念到：“在所有的美食当中，巧克力是一种让人身心愉悦的...跳过跳过。”他又往后翻了几页，扫了几眼。
“简单来说就是：可可浆里面有可可脂和可可粉，能做成像这样的巧克力块的是可可脂，而可可粉要是多了就没法凝固，磨不碎的可可粉也会影响口感。你吃到嘴里的巧克力口感非常粗粝，就因为没磨好可可粉太多。真正的优质巧克力要经过精细研磨，然后再额外添加一些可可脂，这样才能让巧克力迅速凝固成块。你刚才吃的那个巧克力又硬又脆，一碰就往下掉渣，跟煎饼一样酥脆。这还是因为现在正好是冬天，这巧克力能冻得邦硬。要是过几个月入夏了，这巧克力直接就化成水了。”
“这么说来...”他捻起巧克力仔细端详了一番，接着问到“要做出能成型的巧克力，可可脂很重要是吧？”
“嗯，没错。”朱由检点了点头“但是可可脂没法从可可豆磨成的浆里面分出来，所以只能做出这种劣质的巧克力。”
钱益低头想了一会。突然，他眼前一亮：“陛下啊，这可可脂，就是可可豆榨出来的油是吧？”
“是啊。”
“啪”钱益一拍大腿“是油那不就简单了。我们把油榨出来不就行了？”
朱由检眼前一亮：“榨油？你打算怎么榨？”
“黄豆怎么榨，可可豆就怎么榨呗。”
“黄豆和可可豆它能一样吗？！”朱由检摇摇头，又往嘴里丢了一块巧克力。
“诶呀，黄豆是豆，可可豆也是豆，怎么不一样？我们怎么榨菜籽油，就怎么榨可可脂呗。”
“那要不...我们试试？”
“陛下你只要开口，我马上就去准备榨可可豆。”
“那就试试吧。墨西哥城里有榨油坊没？”
“有啊，刚盖的。今年种了不少油菜籽，为了榨油就建了几个榨油坊。现在入冬了，榨油坊正好闲着没事干。”
“那就走吧，一起去试试看。”朱由检站起身，从一旁的衣帽架上拿起他的避雷针头盔，把头盔夹在腋下走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一大群的戴着铁面具的彪形大汉在一个榨油作坊前列队整齐。
乌卡走出队列，面对着他的战友们“将士们！自从我们戴上这个铁面具起，我们就对着万灵起誓，誓死效忠我们的伟大领袖。虽然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为领袖挡子弹，只是站在他身后摆摆造型。但今天，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候终于到了！我们伟大的领袖想吃巧克力！”
“不，我不是，我没有...”朱由检在一旁嘀咕道，但乌卡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