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在夸你,我的鳌少保。”
“依你看,当下怎么办?”
“你是主帅,该是你拿主意。”
“我这是问你有没有主意。我要有主意还能问你?”
“那说白了——我也没办法。”虎尔哈无奈地一摊手。
“难不成我们就只剩下这一条路了?”
“看来确实是只有这一条路子可走。不过,红台吉说得也对。鳌拜,你想走这条路,可以走通。”
“唉...这是最后的路子,你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我跟你说说维持现状是个什么后果吧——我和其他的卡伦最近都在火头营当差,我知道营中的用度。首先,这口井的水现在是不能用了。”
“滤一滤让他们喝了呗。”
“不可能的事。这水喝了,一准跑肚拉稀。三万人喝了,那就是三万人团体拉稀!这东京城才多大?三万人拉稀那就屎漫金山,臭不可闻。而且越拉越脏,越脏越拉。越拉越脏,越脏越拉,到时候满城的人别的事情不用干了,光跑肚拉稀都得全趴地上。再然后,拉稀就得喝水。”
“咱们没水...”
“对,咱们没水。一边拉着,一边还不让兵士们敞开肚子喝水,一天就能把全军上下拉趴下。到时候南蛮...我先改个口。到时候南明攻过来,鳌拜你是打算在茅坑里头投降?”
“让他们出城拉便是。”
“不可能的事。你知不知道南蛮...我呸,南明的兵队里头有什么?他们从朝鲜弄来了一大群射虎牙兵,就早些年和我们在山里头颤抖的那一群神射手。谁要敢出城拉稀,他们一箭一个,能把拉稀之人的腚眼子都给打穿喽!”
“行了,我明白。亮叶子,这牌打不下去了,我认栽。让花台吉进来。”鳌拜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
“嗯。”虎尔哈点了点头,走出了大营,把营门口看井的邵纲给拉了进来。
“鳌大人。”邵纲冲着鳌拜打了个稽首:“卑职正在查案,不知鳌大人唤卑职来有什么吩咐?”
“给你介绍个人。”他朝着虎尔哈那里指了指。
”属下已经知道了,这位兄弟叫虎尔哈。“
“虎尔哈是假名,他真名叫沙尔虎达,早先当过议政大臣,现在被贬回来继续砍人了。他是我瓜尔佳氏的人,是我...”话音未落,沙尔虎达接过了话茬:
“我是他十三叔,他父亲是我九哥。别看我和他一般年纪,我比他大一辈。”
“哟,十三叔,失礼了失礼了。”邵纲对着沙尔虎达连连拱手。
“不妨事。作为南蛮...我呸,还改不过来了。作为南明的人,你这样敬重我,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是吧,‘花台吉’?你这名字还真拗口。”
“...”闻言,邵纲不声不响地把手渗进了怀里。
“你把手拿出来,我知道你怀里有暗器还是手铳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玩意儿,总之你别动手。我知道你动手了,我跟鳌拜都跑不脱,但你自己也跑不脱。外头两三万人,你就算是关二爷都杀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