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了这道江湖令的赏格,方才还有些严肃的气氛立时变得欢脱起来。
“哇!!嚯!!!”
“哦!!!!”
满场的船东都惊得从座位上站起——一个人五两,这是六品官的俸禄啊!吃一个月,那就发财了啊!更不用说一个人头百两,一艘船千两。这要是烧了一艘船,三代人能吃喝不愁一辈子。
“东家仗义!”
“东家豪气!”
“东家气吞山河啊!”
一众船东振臂高呼起来。
郑芝龙负手而立,微微一笑,从容地冲众人挥手致意。
——十分钟后。
“砰!”茶杯重重地磕到桌上。
“叔父大人,你这是发什么火啊?”郑泰一边用袖口擦去洒在桌上的茶水,一边给郑芝龙扇风。
“我气的是那群忘恩负义的东西。投票的时候你数了没有?”
“太快了,小侄没数全。”
“向你也数不快。我跟你说,粗略一数,三成的人投了反对票!”
“三成的人?那岂不是要跑一个船团?”
“呵,一个还多。我问问题的时候就一直看他们的脸色,我说投鞑子的时候他们的脸色总不太对劲。阿泰,我跟你讲,这投票是有学问的。如果你想让哪一条通过,你就先喊哪一条。因为那些个摇摆不定的人喜欢跟着多数走,先开的几率要更大。”
“侄儿...知晓了。那这次。”
“郑泰,你要做好散伙的准备。我早就料到会有不少人反对,但三成的人未免太多了。”
“所以叔父你才开出这么高的赏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说白了,咱们这是在反叛朝廷,是杀头掉脑袋的事情。只能希望重赏之下出勇夫了——投票的时候人多,我可以盖过去,真到了走人的时候,那我们可盖不过去。”
“我明白了。那人家来我这缴钱的时候,我要不要劝劝他们?”
“不要劝,要走就走。说好了去留自便,你要是劝他们劝得不好,他们还以为我郑一官威胁他们。”
“叔父大人威武!”
“一家人,没必要说这些个虚的,你把事情办好我以后不会亏待你。呵,福松囡仔,他怕是想气死我这个老爹!还有福住!和他哥一路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