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就为了这采购火药的事情，我们把整个江南的炮竹厂都给调动起来了。今年的花炮都没做多少，全都在给先前提供火药。要不然就照前头那遇事不决就轰炸的打法，早就把火药打光好几茬了。”
“下头有个提议，是翰林院那边提出来的，让我拿主意。因为这事不但事关重大，还关系到朝廷的脸面，孔阁老不好自己做主。曹公公，我倒想问问你，因为我这人不怎么出门，对百姓过日子不怎么了解——现在离过年还有五六天，正是百姓们燃放爆竹的时候。孔阁老建议，今年南直隶禁止私人购买烟花，我们把所有用来做花炮的火药都给送到前线去。然后从火药里头拨出一部分，让朝廷来制作花炮，统一燃放，让百姓们过年的时候看个大炮仗，也省点火药。”
“嗯...这法子很周全。要是直接不让百姓们燃放烟花，年味就没了。你让百姓们过不好年，百姓们就不会让朝廷过好日子。朝廷要是集中花炮，给百姓们点个大的，这倒是有意思得很。大家一起看，比自家点自家的热闹些，正好还省了百姓们自己买炮仗的钱。”
“我想着，正好给明年的公债发售做个宣传。现在这样太安逸也不好，我们得适当地制造一点紧张气氛。我觉得这种无伤大雅的做法非常好，既能剩下花炮的火药，还能给年味里头加一点前线的硝烟味，提醒百姓们前头还在打仗。这样我们明年发行第二次公债券的时候，也方便进行宣传工作。”
“嗯...皇爷，那这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了。不过孔阁老他们毕竟家里头也是大富之家，他们不太了解民间风俗。大挂的鞭炮可以不放，但小挂的还是得用。百姓们吃年夜饭之前就有放鞭炮的风俗，这各家吃饭的点不一样，容易让不少百姓赶不上放炮仗的时机。另外...这禁，是禁不成的，得开个小口子。”
“怎么？”
“因为如果我们一股脑地把炮竹给禁了，哪里有禁令哪里就有人动歪脑筋。总有人说《大明律》是发财宝典，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怎么发财怎么赚钱《大明律》上都给写了。我想着，大号的鞭炮可以禁，但小号的不能禁。一者方便百姓们日用，二来也省得搞出什么鞭炮黑市来，到时候大过年还得去逮人。”
“嗯...有道理。有时候他们办事只有些不够细，有些琐碎的地方考虑不周。曹公公，还有没有别的你一并说说。”
“还有就是...时间不多了，有些偏远的地方可能照顾不到。所以我觉得还是规定一下，以县为准。县城之内不得燃放，县城之外随意。因为县有县城在，连通着我们的驿道和电报，所有的县城都在能一天之内收到我们的通知。”
“这倒是在理。就五天了，现在指望上千万人去执行命令也不大现实，就把命令局限在县城里头吧。县城是燃放烟花的重头，把县城里头的烟花给收上来再拆开使用，这能省下来不少了。正好，让各县准备一下，集中烟花的时候搞得热闹一点，舞龙舞狮的都给一起叫上，热热闹闹过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