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柳如是又跪了下去，这次并不是因为惧怕，而是朱聿键这番话让她的除了跪谢，没法表达自己的谢意：“陛下能真真切切地为女儿家着想，婢子代全天下的女子，谢过陛下了！”
“这事，不必谢，我也是有感而发。想这天下的人有几个像我这么惨呢？大悲，方能大悟。经历了常人尽力不到的悲剧，我才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事，我从结婚那天起就和曾皇后明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二娶，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朱聿键又伸手把柳如是给扶了起来：“今天这话，出了门莫要和旁人说，钱谦益也不能说。”
“陛下放心，婢子一定守口如瓶。”
“我信你，你虽然是个女子，但你比大多数男人都更像个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关于驸马，我是这么个意思：让驸马家不得做官，我觉得这是本末倒置——能和皇家结亲本来就是件高兴事，结果弄得人人自危，谈公主色变，好像我老朱家的公主是母老虎似的，你说荒唐不荒唐？这要改，一定要改。说到结亲，我也是真切地想和钱阁老做亲家。钱阁老是个学问人，是个明事理的人，只是太软弱了。钱夫人，帮我带句话给他——尊皇攘夷的大门，随时给他开着。”
“婢子，知道了。”柳如是望着朱聿键的眼睛，点了点头。
“嗯。阿兰，送送钱夫人吧，我还要忙着勾东西。”
曾皇后应了一声，便领着柳如是出了门，在楼梯口目送柳如是被侍女搀扶着下了楼。
两人隔着楼梯到了别，曾皇后又回到了朱聿键的办公室里头。
“让让。”她在朱聿键旁边说道。朱聿键往一侧挪了挪，她便坐到了椅子的扶手上头，把住了椅子的靠背。
“你说，钱老头能听我们的话么？”
“我们这是仁至义尽喽。钱老头不是个坏人，有时候他也是被逼的。为了让他不在错误的道路上接着走下去，我们得拉他一把，得主动拉他一把。他能不能抓住，就得看他自己。”
“吴王那边怎么看的？”
“我们想的一样。内耗，能避免就避免。我和他，还有郑森，我们三个一起讨论过大明的未来，现在的这些情况都在我们的讨论之列——我们没有精力内耗了，钱老头要再不醒悟，耽误了以后的国策，我们也就只好快刀斩乱麻，到时候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与其到时候撕破脸皮，倒不如现在各退一步，让钱老头知道我们的意思。他同意合作是最好，就算不同意，今后就算动手也能少些顾忌。”
“我问过柳如是，钱谦益是真的对她很好。”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不像是在强颜欢笑。聊天的时候聊到昨晚吃什么，她高高兴兴地就把菜谱报了一遍，着重说了钱谦益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看来，她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吃饭。”
“真的？钱老头可是个大忙人，他有功夫天天陪着柳如是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