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睁开眼看看我是谁！”邵纲扣住了他抄起工兵铲的右手，自己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
“邵...邵指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没穿飞鱼服？”
邵纲一言不发，在自己的胸口抹了一下——一条被泥巴裹在下头的金龙露出了半个脑袋。
“这...您老这怎么会是？”
“你自己回头看看！”
“啊？”那工兵回头一看，背后的棱堡上头裹了一层泥，朱由检顶着个板寸头，正和他看了个对眼。
“殿下...邵指挥...我们这...”
“你们到底干什么了？！”
“我们把两个炸药包捆在一起打出去了...”
“为什么不好好按照规程来操作！”
“因为我们演练的时候发现两个药包也能打出去一百丈，所以就...”
“你们没发现两个药包能炸方圆一百二十丈？！”
“没有。因为炸药包太贵，我们训练的时候打的是沙包，不是炸药包，所以就...我们错了！我们下次一定改！”
“我看你们还打得挺开心...你们还有脸开心？”
“是啊，这锅盔帽把头顶的东西全都挡住了，比打伞还方便。”
“方便是吧？那你们方不方便帮我们洗一下衣服?”
“啊？”
“我的衣服，还有城墙上所有的人的衣服，现在全都被泥巴星子扫了一遍。你们要是不想在下次蒸桑拿的时候让人架在锅上熏，你们就自己乖乖地把衣服给洗了。别的处分，回头再另算。”
“知...知道了...”
“还有，给我老老实实一个包一个包往外打！让你们玩大宝贝不是让你们胡闹！”
“好！”后头那一众工兵点头应声。
“嗯。”邵纲见他们都领会了精神，又检查了一下周围的泥土。
“还行，土没震塌。小马呢？”
“小马在这呢。”一个工兵朝旁边招了招手，一个耳朵塞着棉花的小马在坑道里头走了出来。
这时候小马的身材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要换乘大马，在这地道里头得蹭着走。小马啧不然，它在地道里头和外头全然没有区别，对它来说这里宽敞得很。
“刚才震的时候惊到了没有？”
“我们这是在地面以下，所以惊不到。”
“那就行。后头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说罢，便回身窜出了地道，三两步攀上了壁垒，又上了墙——反正他现在浑身都是泥，他也无所谓弄不弄脏衣服。
“头儿，问出来了，他们一次打了两包药出去。”
“...为什么？”
“因为训练的时候他们发现可以打两包，就打了两包。”
“工兵操典里头有这个战术动作吗？”
“没有这个动作。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没有这个动作是有原因的。”
“我就想不通了，他们为什么要违规？”
“他们是新招来的那一批工兵。我看了他们的胸口，他们都没有金刚宝星，队长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