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们学得还挺快。”克里斯蒂娜拿着望远镜，站在壁垒上观察着清军的行动。清晨的朝阳从右侧升起，让他的视野变得清晰了一些。
"距离挨炸还不到二十四小时，鳌拜学得还真是快。"
“嗯嗯...”朱由检点了点头。
“照这个进度，他们怕是...不对，他们应该是昨天趁夜开始挖的。你看，昨天挨炸的点在那个位置，还沾着血迹呢，他们已经往前推进了一大截了。这个距离，大概一百丈左右，他们现在离我们已经不到二里地了。”
“嗯嗯。”朱由检又点了点头。
“开始炮击吧。虽然大炮打不到蛇形坑道里头的人，我们还是给他们点紧张感比较好，也给我们这边壮壮士气。”
“嗯...嗯嗯嗯。”
“我说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么重要的问题你不打算表个态？”
“嗯？嗯嗯嗯！嗯嗯嗯....”
“哦对...我忘记了。”她望了朱由检一眼，朱由检的脸鼓了一个包，像个受惊的河豚，腮帮子里装的全是药汤。
“苦不苦？”
“嗯嗯嗯。”他连连点头。
“消肿了没有？”
“嗯嗯...”他摇了摇头。
“唉...真是要命啊。你要有什么话要说你就说，大不了换一口药汤。你要没什么意见，我们就开始炮击了。”
“嗯嗯。”他摇了摇头，表示没意见。
“那就好。传令，重炮队准备！炮击！”
如昨日一样，炮击在清晨便开始。昨日只是一轮炮击就打得来袭的清军不敢再施工，但今天的情况和昨日大不相同——这个不需炮击，克里斯蒂娜也能猜得出来。
在这个距离上，只有加农炮能够精准地命中目标。可加农炮发射的是不会爆炸的实心铁弹，这些个实心铁弹只对排成密集阵列的步兵有效。面对这些半截在土里头的士兵，炮弹即使再大力也打不穿厚实的土墙。
二十多发重炮的炮弹飞射而去，直朝着那些个半埋在地面的坑道冲去。
闻听炮声，那些个在坑道里头作业的蓝旗兵立时放在手里头的土袋柴束，就地一趴。
“啪嗒~”他们整个人泡在了泥水里头。那泥水深得恰到好处，比脑袋正好高那么一截。匍匐在地的蓝旗兵浑身都跑进了水里，只要仰起头来才能把脑袋露出水面。
突然，周围一阵地动山摇，击中泥地的炮弹腾起了如巨浪般的泥浆。那些个泥浆腾空而起，最后从天而降，让整个地面都加厚了一层。
那些个仰头呼吸的蓝旗兵被泥浆糊了一脸，变成了个泥人，鼻腔口腔里头全都是腥臭的泥水。
“呸！”一个蓝旗兵赶忙起身，泥水已经把他的口鼻都给塞住了，他用力喷了一口，把嘴里头的泥巴给喷了出来，这才恢复了呼吸。
他喘了几口气，四下里看了看——他被泥浆糊脸还觉得有些不适。但他这时候像四周望了望，方才的不适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