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们先来的!娶公主也好,自称蒙古大汗也好,为什么他们用这个借口用得这么熟练?!”
“索大人...按照他们的意思,他们早就开始用这一招了。一百年前他们有个叫伊凡的大汗,他家老娘就是金帐汗国的公主。早先他们管金帐汗国的大汗叫沙皇,他们自己就是个小汗王。收服西边的蒙古以后,他们就把蒙古大汗的位子戴在自己头上,管自己叫沙皇俄国——照这个意思,他们是称帝了。”
“嗯?这怎么听着又有点耳熟?”鳌拜皱了皱眉。
“可不耳熟嘛...我们是收服了东边的蒙古,加封蒙古大汗,然后才称帝建政,变成’大清‘。呵,原来这招还不止我们一个想到了,算那些罗刹蛮子有些头脑,知道‘曲线称帝’的妙法。啧,原先我还以为他们是个偏远之地的番邦蛮夷,原来也不是个吃素的主。看来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了,我得和他们坐在谈判桌上好好谈谈。小子,来人是罗刹鬼的哪路鬼将?”
“回禀索大人,来人名叫哈巴罗夫。”
“哈巴罗夫连占我几座城池,士气正旺。他日谈判,正好挫败毛兵锐气。鳌大人,你可在这里严整队伍,大展军旗,以壮军威,老夫去去便回。到了毛兵阵前,老夫只需一席话语,管叫那罗刹鬼拱手而降,毛兵不战自退。”
“嗯...”闻言,鳌拜点了点头:”索大人但去无妨,这里便交给鳌拜处置。“
“事不宜迟,我即刻就去,省得再搞出什么事端。小子,带个路吧。”
“喳!”那黄旗兵应了一声。
“另外。鳌大人,我把巴牙喇都带走吧。我年纪也不小了,比不上年轻时候耳聪目明。路上要是碰上个野生蒙古人,到时候不好处理。再者,到时候见了罗刹鬼,有巴牙喇跟着也好壮壮声势。”
“没问题,索大人可以把两蓝旗的巴牙喇都带去。山高水长,索大人一路走好!”说罢,鳌拜起身行了个抱拳礼。
“鳌大人,保重!”索尼也点了点头。
虽然旅顺和黑龙江都在“关外”的范畴之内,但旅顺和黑龙江的直线距离已经超过了三千里,这个距离比北京到福州的直线距离还长。
从旅顺出发到盛京已经是一段很长的路了,从盛京到黑龙江又得花上十天半个月。索尼算了一下,他从旅顺到黑龙江,至少得在明年开春才到。
更何况,这次去会见的还不是他的那些老熟人,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罗刹鬼。一想到面前的棱堡里头还有个罗刹鬼王,他便觉得此行危险重重,也不知道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索尼和鳌拜也是老同事了,两个人的须发已经斑白,在一起共事也有几十年的时间。眼下正值隆冬,要在风雪交加的冬季远行,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索尼戴上了避雷针,掀开门帘走出了大帐。雪花飘落在他的帽檐上,黏连在红缨上头。还没走几步,红缨就变成了白缨。
“唉...这个冬天,怕是要不好过啊...”他叹了口气,盯着大雪走了几步。
突然,他回头朝着明军的阵地望了一眼:“也不知道南明那边怎么过冬。老天爷,雪下大些吧,把这些南方人全都冻死才好。”
话音未落,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愣了一下。
棱堡上头,竟然仙气缭绕——大团的蒸汽从地面上飘起来,扶摇直上,竟然凝聚成了一团白云。
“喂!”他随手挑了一个站在路旁的卫兵,开口问道:“那边是什么时候开始冒烟的?”
“回索大人,入夜就开始了。”
“那已经飘了半个时辰了?”
“是。”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额...这个...我们差人去看了,但是看不出来。要不索大人您老自己去看看?”
“鳌少保!鳌少保!出来看看!”索尼立时便回头唤出了鳌拜。
没几分钟,一种人拿着望远镜便攀上了瞭望塔,远望明军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