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豪格?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救豪格?”
“殿下啊...这...我们也并非是要诚心和大明作对,是那多尔衮贸然入关,才造下许多杀孽。我们这些个人压根没入关打过几仗,就只是在辽东守城而已。多尔衮那厮为非作歹,和我们实在是没有一丁点关系啊!”
拜堵喀在朱由检面前连连叩头,也不管身上被烫了几团红印子,就这么往地板上蹭。
“行了行了.”朱由检挥了挥手,望了他一眼,拜堵喀立时便闭上了嘴。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急着表忠心。我问你的问题是为什么我要去救豪格,不是你干了些什么。”
“因为...豪大人也和我们一样受多尔衮的欺辱,小的这才把多尔衮的斑斑劣迹和殿下你一一道明。殿下啊,千错万错都是多尔衮的错,他挟制幼主,淫乱后宫,纵容自己的兄弟——多铎和阿济格为所欲为。大王啊!我等苦‘多’久矣!”
“说完了?”
"啊?"
“还没还没。殿下,哦不...大王啊,我们能给你带路,辽东这地皮您老不熟悉。您老指到哪,我们就引着您老走到哪。”
“用不着你们带路,多尔衮把柳条边给我修得明明白白,我沿着柳条边一路走过去就行。”
“...”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还有...还有...”
“没有了吧?没了就下去。到朝鲜好好种田,争取宽大处理。”
“种田?宽大处理?”
“是啊,你不会以为我要和你们谈条件?该干嘛干嘛去,你们只要不闹腾,我保你们没事。你们要是一闹腾——嘿嘿,别看现在闹得欢,小心我将来给你们拉清单,都给你们记上一颗黑豆。懂了没?”
“清楚了!清楚了!哦不...明白!明白!”
“嗯,算你识相。行了,自己下去吧。”
“我再多嘴一句。您老...就不需要降兵么?”
“你的话太多了。”朱由检身后的邵纲望着他,面无表情,就像一尊浮雕。然而这神情麻木的浮雕却眯着一双眼,从眼皮子的缝隙里头望着他。
发现拜堵喀看了过来,邵纲猛然一睁眼,露出一副刽子手特有的眼神——望着死人的眼神。
“啊!”拜堵喀惊叫一声,跪倒在地地身体往后一跌,倒退着退了三步。
“嘁。”邵纲不屑地冷哼一声,又把眼睛眯起来,只当是闭目养神。
朱由检也没再和他说话,只是对门口的卫兵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会意,走上前将拜堵喀架了下去。
“你把他吓着了。”朱由检抬头望了邵纲一眼。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种人不吓一吓,容易节外生枝。”
“是吗?”
“嗯,这种人我见多了。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这种人经常说自己并非是有二心,只是未遇明主,所投非人。这话让名士来说还算靠谱,一个阶下囚说这些毫无说服力。遇到这种人,我都会让下头特别关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