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怪了，他们怎么不开火？”郑成功望着灯火通明的虎山要塞，做捻须状，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
“不晓得。按理说他们早就该开打了，干嘛在那不动？”
“难不成在装死？”克里斯蒂娜嘀咕了一句。
“不可能吧，他们又不是鸵鸟，怎么可能装死？”
“弄不好真有可能。你看看城里头的百姓，都站在城墙上头欢呼了。”朱由检指了指那些正在庆祝的百姓：“想必他们平时就被这群八旗欺压，终于等来了帮他们伸张正义地王师。按理说里头肯定有人，而且人应该还不少。对了，林将军，虎山要塞里头的清军都做了什么？这些百姓这么高兴。”
“没做什么，他们不怎么出门，就是时不时出来巡逻一下，但是从不过境。清廷应该和他们交代过了，他们不想挑起和朝鲜之间的冲突。要不然激怒了朝鲜，他们就得开辟第二战场——不过现在也无所谓喽，这第二战场已经被咱们首先开了。”
“他们平时连鸭绿江都不过？”
“是啊，从来不过。”
“那他们还挺守规矩，我还当他们在义州城欺行霸市呢。”
“那怎么可能。他们要是隔三差五过江查看，我也不敢在义州城里头驻军啊。”
“这倒也是。但既然他们不过江，那他们干了什么？怎么这么遭这里的百姓记恨？”
“嗯...义州城的百姓里头，有不少以采珠采参为生。咱们这边的珠参不够他们挖，这些百姓就会到河对岸去采摘。义州城是朝鲜最偏远的城市，周围也没有什么良田，因而...嗯...大半的百姓都在干这一行。”
“这不是偷猎吗？鸭绿江可是界河。”
“不不不，天朝百姓的事情，怎么能叫偷猎呢？殿下你说是吧？百姓们都把大明当父母之邦，去父母家的田里摘两个瓜解渴，这不算偷，一家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
“...”
“殿下，你说是吧？”
“咱们...嗯...”朱由检揉了揉太阳穴——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这伙朝鲜人的行为实质上就是越境偷猎，这已经过了国界了。但现在一切以北伐为上，以后也要以大局为重，他不好对朝鲜百姓施以重刑——这伙清军已然是前车之鉴了。
见这些百姓望见清军被围攻就高兴成这个样子，朱由检便只好打消了重拳打击偷猎地念头，另想别的办法。毕竟，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父母之国”在“养家糊口”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真要下狠心严打，这些百姓迟早要变成山贼。
郑成功他耳边念叨了一句：“算了，换个思路。既然没法解决偷猎的问题，那就解决定价权的问题。这样不但没有损失，反倒多了些商品。毕竟高丽参和...东珠？东珠是什么？我知道高丽参值钱。”
“就是一种上好的珍珠，辽东特产。”
“反正高丽参和东珠，还有兽皮之类，这些他们弄来也没有用，不能吃也不能喝，还是得卖钱。我们专卖专卖就行了，不用管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