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弄了半天城里头就只有三百个人？”到了下午，城里头的守军总算被烧得逃了出来，放下枪炮向明军投降。结果一清点，剩下来的拢共不到二百人。
带队的佐领干脆地投了降——
“你佐领说的话可信？你确定他是诚心投降的？”
“按照清军的自己的习惯，整建制投降的他们一般不杀俘，他们缺人。”
“行，他们撞大运了，我们也不杀，要不然没人种土豆。这都是些什么人？”
“汉人、满人、蒙古人都有，这是个满军旗的队。”
“怎么这么杂？”
“正黄旗就是比较杂，因为好听嘛，把人都往里头塞。祖大寿他们降清以后也是被编入正黄旗，面上好看。但一般人谁知道八旗的内情，听正黄旗就以为是头旗，其实头旗是镶黄旗。”
“那行。不管汉人、满人蒙古人，统统打包送去朝鲜，充作官奴——就送到金自点的那个田庄去，都戴上脚镣和手铐，链子长些的，不要太影响行动。试验田有些里头有些工作比较繁重，先让这些战俘去办，连带着修桥铺路也让他们来。先这么来，剩下的事情等战后再说。”
“让他们戴着脚镣和手铐干活?那也就只能干刨坑挖土之类的活了。要不要做思想教育？”
“用不着，又不是需要改造的犯人，把他们当劳力役使就行。集中的教育等战后再说，到时候这些家伙统统送去外兴安岭种土豆。这个活，让朝鲜人来办，他们对付这些战俘比我们下得去手。怎么差使随他们，但不要炸营，任务要按期完成。”
“嗯，那我就这么给朝鲜人交代。”
“你有没有问他们，清军到底去哪里了？”
“问过了。他们说，修了柳条边以后他们就开始从辽东撤军，只有他们这些戍边的人还在。”
“他们驻在这里作甚？”
“防止朝鲜人越境偷猎。在这里的只是外派的巡逻队，大队人马都在虎山长城，他们驻扎在长城上就是为了防止朝鲜从义州渡江进攻。另外，因为虎山长城的地势太险要，反而不太适合大规模驻军，所以清军的主力驻扎在凤凰城。一旦有什么动静，凤凰城的清军也会前来支援。”
“那有多少人？”
“不知道。”
“不知道？”
“嗯，他们也不知道。九连城已经很久没有和后方联系了，周围的百姓也统统被迁出了辽东，所以除非是补给交换，他们很难和后方联系。”
“迁得这么彻底？全都迁光了？”
“对，尤其是边境，全都迁得一干二净。九连城这里原先还有市集，去年上半年就全没了，往岸上走几里地还能看到市集的原址。”
“要走多久才能看到人？”
“除了满人全都走光了，只有盛京周边还有人，我们要去的辽东半岛也成了空城。”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坚壁清野？”
“不知道。不过照这样看，在坚壁清野我们之前，他们先坚壁清野他们自己了。这伙清军每天就靠抓偷渡的朝鲜人过日子，凤凰城的补给供他们自己都不够，盛京方面根本腾不出手支援朝鲜这边的哨所，就任凭这些哨所自己打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