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人来了。”邵纲敲开了朱由检的门，后者正在吃饭团子。
“是吗？来得还挺早。让他们进来吧。”
说罢，他几口吃掉了手里的饭团子，就着茶水把嘴里饭给吞咽了下去。他在船上的时候喝的都是茶水，主要是为了避开水的霉味。虽然刚刚两天水并不会发霉，但装水的桶子却总是带着一股子若隐若现的奇怪味道，他不怎么喜欢喝船上的水。
为了照顾他的口味，船上的厨房里头总是支着一个小炉子烧开水。这炉子几乎终日开着火，因为不止他，船上又不少人也是成天喝茶，克里斯蒂娜也是如此。
他倒是带回来不少啤酒花，不过那些个啤酒花还不够酿酒，南京的天气也并不适合种植这玩意。因而想用啤酒来解决水的问题还得等一阵子。
倒是青岛的温度很适合种啤酒花，朝鲜的日本的低纬度地区也不错。只是已经过了茬，青岛的啤酒花还没栽下去，要想喝青岛啤酒就只能等到明年了。他倒是对啤酒没什么兴趣，不过他很喜欢喝格瓦斯，到时候拿着青岛啤酒花去做青岛格瓦斯也没什么不对。
咂着嘴，喝着茶，他觉得并不怎么舒服。因为胃不好，他一直不怎么喜欢大量喝茶，因为这会导致消化不良进一步加剧。正巧日本人马上要来，他倒是打算问问日本人喜欢喝什么饮料，到时候就可以替换一下他在船上的饮水。
不多时，来人便上了船。
二人被直接引到了朱由检的船长室。他们一进门，朱由检坐在长桌后头，低头品茶，不看这二人。
郑福住站在他身后一步，充当翻译。
二人一进门，便对着朱由检鞠了一躬。
“来者何人呐？”朱由检一边用茶盖撇开茶叶末，一边拖长了嗓音问道。郑福住在后头翻译，他把自己被抢钱怒气全都灌注到了话音里头，因而翻译得惟妙惟肖。
“回禀上国天使。外臣源利重，源正信前来请罪。”二人低着头说话，没有朱由检的命令他们不敢抬头。他们得对长崎负责，要是惹得面前这位不知道官多大的明国将军，他们怕整个长崎都会被付之一炬。
“你们可知道，何罪之有啊？”
“可是因为小邦侍奉不周，惹得天朝愤怒？若是如此，小邦定当加倍上贡，以息龙怒。”
“别岔开话题了。二位，我没时间和你们耗着。”朱由检把茶杯往前头一摔，单刀直入地说道：“钱呢？郑家的金库呢？把钱交出来我们再谈别的。”
俩人一听便僵在原地。低着头做了几次眼神交换，他们确认了彼此的想法——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最坏的情况。
来之前他们做过一些推断，毕竟明国突然打上门来时从未有过的事情。俩人开始“检讨”明国为什么要打上长崎来。
明国有很多理由打过来——前些日子江户那边刚刚下达了锁国令，明国的目的有可能是逼他们开国。甚至连“报壬辰倭乱之仇”这个动机他们也想到了，这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他们大可以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丰臣秀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