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还不能让你回心转意？”
面对楼冽直面的敲打，宋清有些慌，但不信任的神色一直未褪去，“王员外已经走了，不可能再回来了……”
“那你真是小看他了。”
“是楼押司你该清醒一下，晁盖完了，北面的灾民被就地安置了，南面的漕卒之乱也被平定了，王员外如果有底气硬抗官军，他又何必要逃走呢？带着那么多人跋山涉水，图什么？不就是负隅顽抗吗？”
楼冽坐回椅子，咔打开折扇，“他有自己的考量，我猜不透。”
“那我就要劝劝楼押司了，大势已去，何必助纣为虐呢？早点儿弃暗投明才是正途啊！”
楼冽诡异一笑，“我现在就是明啊！”
宋清一怔，“楼押司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吧？我是说投效到官府这边来。把王伦留守在郓城县的暗哨都找出来，这也是大功一件呢！”
“郓城县没有暗哨，都已经撤走了。”
“怎么会没有！我回来的路上可是听说，合蔡镇出了大案，不会就是王员外的暗哨做下的吧？”
楼冽道，“我并不知情，倒是宋家四郎，叫我刮目相看呢！”
“哪里那里~我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童罢了，除了读书识字，根本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只知道竭尽全力保佑家宅平安，不能放任何人进来捣乱。”
楼冽感觉对手有点儿强，这还是那个跟在宋太公身侧，沉默寡言的宋四郎吗？褪去稚气，说话谨慎得很啊！口风还是咬得紧紧，不肯承认扣押了阮小七！
“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多秘辛，四郎是不是也该跟我分享一些秘密呢？”
宋清眨眨眼，叹一息，“咱们也算熟人了，那我跟你讲一件，你不许告诉旁人。”
“洗耳恭听。”
“安伯是我失手推搡，他不慎跌倒太阳穴磕碰暴毙的，我完全是无心的！”
“居然跟我说这个？”
宋清道，“你不意外吗？”
“你不补充吗？”
“呃~他当时来找我，说了一些不知所谓的话，要我收拢府里的权力，全盘接手宋宅……”
楼冽道，“你难道不愿意吗？”
宋清道，“楼押司，你知道我的，没本事折腾这么大摊子，再说了，我何德何能领袖宋家？宋家又不是没有男丁了，轮的到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接管？你也是郓城县的管家吧？知道经营一个家是有多辛苦的。我这性子不适合干这个！”
楼冽问心：难道我们都猜错了？宋清只是自保的行为？傻孩子躲在衣柜里的自保？
宋清又道，“楼押司，你是不是把我想象成敌人了？我好冤枉啊！”
“四郎，你这前后变化有点儿大啊！”
“我也在想，楼押司你为什么气冲冲来跟我讲这番话啊？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楼冽正色道，“把阮小七交出来，一切无事！”
宋清道，“你要立字据！”
“呃……你要我立什么字据？”
“官府不许谋夺宋家分毫！是分毫！”
“你在担心官府和王员外对你家不利？”
宋清点点头，“官府以私通贼匪罪下狱宋家，那我们绝没有翻身的机会，同样，王员外把我们卖给官府，结局都是一样的，我爹卧病在榻，还未咽气，我得把家守好了！”